房婧

-----正文-----

以前觉得我是受理智控制很好的动物，也许我一度如此，但现在我坐在师范系列课的课堂上。课堂越小，离那个在讲台上表情夸张的人越近，越知道发疯是如影随形的事情。第一次被骂以后就再也不会糊弄作业，再也做不到。非但做不到糊弄作业，还又拾回高中时的习惯，斟酌纸上每个字的意思。你说刚才感觉到什么或没感觉到什么并不那么要紧，我上楼了你才赶上来说。

纸上每个字都必须紧紧盯着，想它的指称义和蕴涵义，确认准确表达了我的意思目光再移动到下一个词。确认不多不少地表达了我的意思。我有日子没去看医生了，没法问问她这也是躯体化吗。“你不懂生活，你只知道破坏生活！你应该知道什么是生活！好，我现在就放你去生活！”从葬礼回来，她摘了帽子就开始大叫，就像高中时我头痛回家还没说一句话，她就开始提高声音骂。开学初跑了两趟银行，竟然真没一分钱打来。三月十一号逃了下午第二节课才赶得上在银行下班前到。柜台后她说还有三千，要不要取。我看着眼前那个泛金属光泽的槽，眼睛慌慌张张不知道看哪的时候感觉所有东西都在发光。我说取两千，她双手递过来，说请带好随身物品，注意安全。我背上包去洗手间，挺干净，不是我老梦到的那种地上满是鞋印形状黑污的地方。而且梦里必须在那种小隔间里洗澡，去晚了还抢不上位置。空间太小，只能两腿跨在蹲坑两边洗。最后我在里面跌倒了……所有的我都忍下了，但最后跌倒了……心里尖叫，叫得把心都烧坏了，但是默默站起来。天啊天啊我想一下就喘不过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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