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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雪消失之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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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----正文-----

一切的波澜壮阔都隐藏在平静生活的表象下。翁仁子在书上看到过这句话,无边的岁月里,他找到了所剩无几的纸质书,内页光滑的铜版纸上是黑白灰的插画,冰冷庄严透着远古的气息。他学到了上一个时代的知识,海啸来临前,海面会冒出许许多多的小气泡,如今他的生活里也冒出了这样的小气泡,他面对它们,虽然从未见过大海,却感受到了同样的灭顶之灾。

他必须逃离这里。离开安逸的生活。允俍在逼他,他是为了他好,可是翁仁子想要一个家。哪里才是他的家?

——家?你明明是给自己挖了一座坟墓!

“坟墓……”如果终结在坟墓里,也算是死得其所。一阵窸窣的响动敲醒了神经。几日来翁仁子的睡眠很浅,碎片般的梦境搅扰着他的思绪。他恍惚爬下床,因为动作太急而头昏脑涨。炉灶前蹲伏着一个身影。

“你在干什么?”

“我爱你。”

翁仁子揉了揉眼睛。

他观察了一会,发现允俍在收拾行李。

拖鞋不见了,翁仁子只好打起赤脚。灯被打开,灰暗的光糊上屋内的摆设:一只粗绳收口的麻布袋,允俍刚才就是在往里面装东西。

“地上凉。”允俍挡住他,“去睡觉吧。”

“你要干什么?”翁仁子升起不好的预感,“出去么?”

“我爱你。”允俍吻了吻他。

翁仁子退后一步,瞪着敞开的袋子:那截象牙色的流苏属于他的围巾。“我不要离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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