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是我放不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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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方的冬天太冷，连带着做早操的四肢都伸展不开。应着那句“热胀冷缩”，全身上下的热气仿佛都聚集在胃中，要人可劲儿地往里头填东西，然后闭得死死的，这才感觉出一点暖意来。

粥，是冷掉的粥。

几个人埋头喝粥，眼珠子骨碌转了几圈。桌上放着半包萝卜干，就在叶南面前，这回谁也不敢再抢他的了。叶南倒没什么太大的感觉，日复一日单调的劳动和作息，实在很难让他有别的多余的反应。

那天他出去，当晚就回来，于是号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没蹲小黑屋。没有蹲小黑屋的，那是属于上面有人的。上面有人的，就是不能惹的。难怪王如栋对他这么照拂！叶南不能惹，于是罗茂又成了号子里食物链的底端。

罗茂被叶南揍了个半死，猪头一样的脸还没消肿，见了叶南还想巴巴地凑上去。号子里的人嘲笑他，说有记吃不记打的，可这傻逼还没吃着呢，又来讨打来了。罗茂脸皮厚，只当是耳旁风，反正他也不是头一回被人笑话。

他也不干什么别的，就是干什么都爱跟着叶南。叶南做早操，他就站他边上做早操；叶南去洗脸，他就占了旁边的水龙头；叶南去读书室看书，他就在坐在不远处叠纸……沉默的青年身后跟着一只猪头，逐渐变成看守所里一道怪异的风景线。

叶南不怕他，就是觉得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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