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

-----正文-----

“省瑜姐姐。”有阵阵姑娘的细弱哭声。“省瑜姐姐，你醒一醒。”

省瑜睁开眼睛，她浑身都很累，眼皮沉重，视线模糊。朦朦胧胧望见书杏的脸庞，那已不再是孩子般的幼稚面容，眼睛却依然闪烁明亮。

她抬手摸了摸书杏的头发，择去上面零星的稻草:“……怎么了?”

“爷爷咽不进东西了。”书杏救命一般拉住她的袖口。“他说冷，好冷。”

屋子棚顶不住往下漏着水，有几滴落到省瑜脸上，使她身子抖战几下，清醒过来。

“昨天不是还好吗？”省瑜咳嗽几声，披着外衣下来，走到老头的床前。

老头的脸色灰白着，裹着藏蓝色的脏衣服，缩在一堆破棉絮里。省瑜把手放在他额头上，却摸不出什么来，她自己的指甲也冻得青紫了。

“邱老师，邱老师?”省瑜喊了两声，没有回应。

她环顾四周，看到泥泞的地面，和熄灭的炉子，问书杏:“还有干的柴火吗?”

“一点都没有了。”书杏依偎在老头身边，用力搓着手。“一点都没有了。”

秋夜的雨，湿气极重，有种刺骨的阴冷。她们脚下坑洼的地面上，泥水几乎汇成了小小溪流，不断翻涌打旋。

省瑜站起来，眼前顿时阵阵发黑，饥饿与寒冷让她几乎产生幻觉，屋子里昏暗潮湿，视线里却忽然出现一个朦胧的光点，不断扩大，涌成记忆中的光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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