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干裂的黄土地上流过一条脏兮兮的水沟。

-----正文-----

何年仍一月十次地来季云家吃饭。

何年能感觉到，季云话少了，脸色越来越差，不再跟他后面转悠，一靠近何年他就浑身僵硬。

会好的吧，何年想着，这只是时间问题。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呢。

“小何啊，小云这些天不知怎么了，一到半夜头就惊张鬼叫的，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，你看他这脸色是越来越骇人了……我是个废人，看顾不到他，多亏平日头有你帮衬着……你看小云这样子可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？”季叔歪在床上，蜡黄的脸上沟壑纵横。

何年踌躇着，最后说：“叔，小云他，这些天，这么痛苦吗？”他口中喃喃：“我竟然都不知道……还以为他只是恨我……”

季叔没有听清何年说什么，他一脸忧愁地望向何年说：“大约是要请大仙来瞧瞧，要真是有什么脏东西也该缠上我……我活不长的，小云他还小……可这家里要不是有你，早就揭不开锅了，哪里还有什么钱去请大仙……我这身子怎么就废了呢！怎么就起不来了呢！”

季叔痛苦地用头抵着墙一下一下地撞，一滴浑浊的泪水从他浮肿的眼袋里掉出，淌到法令纹上，像干裂的黄土地上流过一条脏兮兮的水沟。

何年忙去拉住他，说：“季叔，小云就是我弟弟，我四叔认识大仙，我去找，我去请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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