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首

-----正文-----

蓮華心中急躁，奔至宋府附近還沾著濃重的血腥氣。天剛破曉，湯圓應該還睡著才是。他正想進院洗漱，卻遠遠瞧見了湯圓抱著膝蓋等在門口，偶爾抬頭張望，又低下頭打起瞌睡。蓮華愕然，心如針刺，溫熱的疼痛湧入臟腑。他不希望善良的孩子觸及殘酷與仇恨，不想他見此滿手染血的暴虐，更不願……他懼怕自己。

蓮華悄聲回頭走了。他沒有要離開，他只是……現在還不能見他。風捎過暗紅色的披風，颳起那陣濃烈的鐵銹味，吹向宅邸。湯圓吸吸鼻子，一股強烈的氣息，是誰受傷了嗎？他自然地順著方向望去，卻看見那翻飛醒目的猩紅色迅速走遠。

「爹爹！」遠方高大的身影頓了一瞬，然後又繼續前進。「爹爹！等等……等等我！」湯圓邁開腿使盡全力追了上去，他不知道為什麼蓮華要走，也許是去做很重要的事情，但他害怕蓮華這樣一走就再也見不到他了。

「蓮華⋯⋯爹爹⋯⋯」短而圓潤的腿負荷不了如此消耗的體力，沒跑多久就追得上氣不接下氣。原來蓮華平時走得這麼快，卻總配合自己慢吞吞地走，是不是這樣他才要一個人先走的？湯圓突然很難過，覺得他像個拖累的包袱，是不是不該要爹爹帶他走呢。

「爹爹⋯⋯」微弱的聲音已染上哭腔，隨著劇烈晃動的胸口起伏著。湯圓跑不動了，眼看男人的步伐不但沒停住、還越走越遠，努力忍著不敢哭。一不留神被地上的枯木給絆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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