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握住了她的手

-----正文-----

“顾姑娘，顾姑娘。”

有人在叫她。顾榛昏昏沉沉睁开眼看见程寅身边一个小将正蹲在她面前。越过眼前的少年，那个人站在人群中央。四周人来人往，他站在那里弯腰同躺着的人说话，盔甲上上血污斑驳，头盔被抱在臂弯里。一身狼狈，却仍是像他那把剑一般浑身散发着泠泠剑光。

顾榛将将从梦中挣脱出来，一时间虚虚实实，如梦似幻。

梦里是阳春三月，她那时得了新的发簪珠花，欢喜极了，配了一身鹅黄衣裙去寻了顾菘。这发簪还缺一对合适的耳环来搭，顾榛心中想的是今天必要讹顾菘一把，让他去把如云坊新出的那套首饰给定下来。她那日一眼就瞧中了，只可惜这月月钱她拿去做了新裙子不够了。

顾菘要去城外静柳亭，她缠着他也跟着去了。她坐在顾菘身边晃晃他的胳膊，扯扯他的袖子，哥哥来哥哥去像是叽叽喳喳的黄鹂鸟。

等她吵的顾菘受不了应允她以后，她才开开心心趴到亭子边去看河边青柳，柳条上新抽出了嫩芽，柔柔嫩嫩地在风里晃悠。风中送来不知名的花香。

顾榛仔细嗅着空气里那股清甜，转头正想问她哥哥这是什么花，就被不远处的少年攫住了视线。

她已经记不清那天他穿什么颜色衣袍，也早已忘记他曾说过些什么。但那一眼倒是记了许久，久到很多年后，她以为她忘记了这个人，每每回忆自己年少时却总是想起那天沐浴着明媚春光的少年，积石如玉，列松如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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