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只未成形的风筝。

-----正文-----

宁涴姝从小就搬去国外，北平的宅子早也就卖了，此番只能住在席家。

这三日，她和那几个外国人总是同席洵待在书房里，一待就是到深夜，外间只能听见他们模糊的交谈声。

偶尔宁涴姝会出来端热茶和削皮切好的水果，顺带去粲之房里瞧瞧，然后从衣服包里摸出几个粲之从没吃过的小玩意儿。

粲之最喜欢其中被深色纸张包起来的糖，塞一颗到嘴里，立马就能被细腻浓郁的香甜填满，他每次都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咬，捧宝贝儿似的。宁涴姝告诉他那个叫巧克力。

第四天的晚上，他们很早就从书房出来了，可大家的脸色看起来都很不好。那几个外国人在书房门口叽里呱啦地说了些什么，等席洵沉着脸点点头，便摇着头离开了。

宁涴姝站在席洵身旁，黛眉轻蹙，很是担心。

粲之听到门外的动静，把门隙了个缝。

席洵的书房是二楼楼梯口左手边第一个房间，粲之的寝屋就在书房斜对面。他瞧见宁涴姝踮起脚，环着席洵的脖子抱他，又在他耳边低语几句，席洵听了之后紧紧抱着她的腰，把头埋在她的颈窝。

黄炽灯光打在他们身上，在木地板上留下两道依偎的影子，估计任谁看见都会说一句“多缱绻的一对佳人啊”。可现在，这两道身影落粲之心里，他只感觉到席洵周身的沉痛。

那几个洋人是医生，近乎每日都会和宁涴姝去医院看席衡远，抄着一口粲之听不懂的洋文。他们谈着谈着总会谈到走廊上，粲之的余光里都是他们的摇头叹气，还有宁涴姝愁苦焦急的神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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